我怕痛

-----正文-----

高穹自远处到树干下找未明，从灯下走来像脱去一身的光，揽着未明低语：“咱们走回去。”

他捏着未明的手，先小心翼翼地勾连，未明任他牵引，踩上斑驳的梧桐影道。沉默的路，从指尖擦过衣角，到攀上指节的十指相扣，高穹走在未明身后，若即若离，像等个回答，或宣誓真心。

未明偏身看他，看峥嵘光影下的高穹。晚风里光很刻薄，削过侧影又隐入黑暗，不得不承认，那张脸是英气的，很有味道。

在这里看，高穹多完美，像簇鲜活的火，乍现的光，年青人独有的那种恣肆，包括捱在眉眼里的愁绪，在光影下失焦漶漫，让未明几乎产生错觉。

到楼下，高穹把着门让他进，像对待淑女的绅士，电梯，楼上，未明想的好像很多，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他几乎要原谅高穹了，但好像只要原谅的话一出口，好像自己就掉价了，不值了，在他心里，自己不能这么作践自己。

水哗啦啦泼下去，打在瓷砖地上，透过玻璃隔门，高穹洗完澡出来：“吃点东西吗？”

未明坐在床边：“我不饿。”

高穹半点不提床上的事儿：“还是吃点，晚上不吃东西胃会痛。”

未明抬眼：“你不是要让我舒服么？”

坐在那，他笑得苦涩，或有点戏谑，话出口也觉得自虐，未明说：“我不想吃饭，我想做爱。”

他故意这么说了，看高穹脸上的神色先惊，带三分喜，然后又颓然下去。他知道未明没有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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