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正文-----

第六章

护送质子的队伍初夏从盛皬出发，终于赶在入冬前进了京。善肯苏看着熟悉的城楼百感交集，他在这里出生长大，有爱他的两个父亲，有夫君，如今再回来，自己却已经换了个身份。

如今的他是质子，是大晏和盛皬之后几十年和平的保证，或者说是牵制，善肯苏深深叹口气，甩开那些愁思，迈着大步走进了殿里，大晏的老皇帝今天要在这里接见他。

一场战争后，本来平起平坐的两个国家就分出了高下，善肯苏被人压着跪下，强迫他给老皇帝磕了个头。

“质子并非我国人，就不拘这些俗礼了，平身吧。”老皇帝开了口，善肯苏才觉得不对劲。他偷偷抬眼看了看，才发现最宠爱自己的皇伯父，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苍老了非常非常多。他本算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如今却连坐正都困难，只能瘫在龙椅上，脸还歪着，颇有种油尽灯枯的样子。

“低头！”身后的太监小声说了句，善肯苏一愣，迅速垂下了脑袋。可他低头时，仅仅是眼神这么一扫，就看到在老皇帝下首坐着自己的两个父亲，只是这么一眼，善肯苏都觉得自己眼眶鼻子一起发酸，竟然忍不住要哭了似的。

他的父亲叫栢肃褚，是老皇帝唯一的亲弟弟。本来这亲王成年后就该领了封地出京，可老皇帝实在是太舍不得栢肃褚，特允准他携家带口留在京城，更是想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宠极了柏南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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