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I could

-----正文-----

周内，过了晚十点，图书馆三层的人已经稀疏了。抖动的黯淡灯光罩住藏蓝色沙发，一排排书籍在夜的沉厚之下静默着。有一个人站在楼层内的老式自助借书机前，待屏幕上的加载符号终于消失、弹出“已借出”的字样，那人拿起机器上放着的书，悄无声息地离开阅览区。

……他坐在电脑前，盯着发光的屏幕，白生生的底色，漆黑尖利的字迹绞在一起。他看到PDF页脚上的标识，第二章，二维随机变量函数的分布。他依稀记得自己也曾一笔一划在一只空白本子抄写过这行字，整齐文气的字迹——那时他还没有摆脱某些被刻意打磨出的习惯，已经不合时宜的习惯。

耳机传来音乐声，排箫悠扬明亮的音色浮在木吉他弹奏之上，如金色的阳光穿过雾气，勾起某些泛着光的、缥缈忧悒的回忆。男人轻柔缓慢的歌声混在旋律中，流入他的双耳：

I'd rather be a sparrow than a snail

Yes I would, if I could, I surely would

I'd rather be a hammer than a nail

Yes I would, if I could, I surely would

他听到身后凳子脚摩擦地面的声音，从耳机里旋律的间隙渗进来，接着，电脑支架被收起，书包拉链发出短促利落的声响。水杯中液体轻快地晃动，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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