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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菟丝子生长为灰烬满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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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莉莉的第一天,在那天你找到了我

-----正文-----

林利坐在浴缸里抬起头,觉得自己是条死鱼,虽然还在水里跟着波涛飞起来再掉下去,营造出一种还活着的假象。

他泡在浴缸里,水稍微有些烫,他纸白的皮肤逐渐染上蔓延的深粉,带放射状边沿扩散开来。他注视皮肤上白与红的分界线,目光顺着大腿下移,一直看到两腿间突出的外生殖器。

水上漂着一层纯白色泡泡。泡沫掩映下,那玩意儿带着点丑陋的情色意味。脚下的浴球咕嘟咕嘟,射出更多的白色泡沫,一点点送到水面来。

林利抓起放在浴缸边上的玻璃杯,往地上一掼。玻璃碎片连同杯中的盐四处飞溅,在平滑且无聊的大理石地面上折起陆离光彩。林利小声叹了一口气,纤细手指划过地面。玻璃碴子镶嵌进他的指纹,撕碎他甲床和指甲之间脆弱的联结,使他的指尖渗出浅红的血来,给玻璃碎片浸润一层温暖的光影。他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一片大一点的碎片。中指指腹被划破,被水泡胀的死皮卷起一层,活着的皮也哆起一层,玻璃末被稀释的血滴吸引上去,涌流进他的皮肉夹层中。

他捡起那片玻璃,对着灯光。稍微沾了点血的粉红色,经折射的彩色灯光与那盏明晃晃的白灯一起挤入他的瞳孔,他一时感到有些刺眼,眯起眼睛,于是那光又换了些颜色,聚集在玻璃片最尖锐的顶端。此刻,那些切面宛若宝石一般烨烨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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