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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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周围的一切都在消解，在景物再一次发生变化之前，喻文州的眼里只剩下了蓝曦臣——被周遭的虚无一点点吞噬掉的蓝曦臣。

他感觉到胸口有一点点微妙的疼，疼得他的指尖有点发麻。

如果让他仔细想想的话，喻文州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无法做到不关心身边一个普通的同伴，但是本不应垂怜小说中的、虚假的人物。他本就知道蓝曦臣是由别人创造的、假的、受人支配的造物，一个故事的人物没有自主的思想，他的命运、他经历的一切、他做出的所有选择都应该只是在推动剧情发展而已。

他早就应该明白的，所以他才能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迅速接受这里发生的一切，能平静地对待那些不那么科学的设定，能冷静地看待死亡。

——因为那本来就只是剧情需要而已。

他一直是这样想的，一直通过这种徒劳的自我安慰保持自己的理智，可是在这一瞬间他还是动摇了。他看见了年幼而悲伤的蓝曦臣，他忽然觉得自己窥见了某些真实，从那苍白的纸张里面挣脱出来，从那串铜钱冰冷的热度里面蒸腾出来——那是一点点真心，温柔得让人心惊。

那串铜钱里面的含义深重到他有点不敢细想，可是他早应该知道的，毕竟蓝曦臣是一个那么、那么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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