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到第一口自由的空气。

-----正文-----

警卫缓缓倒地，鲜血从胸口碗大的焦糊伤口汩汩涌出。

小野人第一次杀人，面色平淡得像每天吃的营养剂，看都没看尸体一眼，眼神专注地锁定另一个地方。

老头儿喘息剧烈，耳内轰鸣，子弹刚才就擦着他耳际过去。等惊魂稍定，他注意到警卫皮带上一把有船型吊坠的钥匙，迅速上前摘下来，重新牵起小野人就向前跑。

“糖！”小野人甩开他手，执拗地站在原地。

老头儿顺着他目光快速一扫，发现了躺在地面的黑盒子。盒盖半敞，糖纸五彩缤纷闪着光。

他疾步上前，弯腰捡起一颗糖，飞快剥开塞到小野人嘴里，然后抄起盒子，盖好盖揣进怀中。

“糖都在爸……”老头儿拍拍胸口，“都在我这儿，我们慢慢吃！走！”

小野人含住他的糖，欢天喜地迈步跑起来。

也许真是命运的安排，局势太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黎明时分，一个扫地的老头儿，带着一个实验体，冲出了原本严密的封锁区。

那是小野人终身难忘的一刻。

天色将明，他呼吸到第一口自由的空气，新鲜清爽的凉意在胸膛里噼啪绽放。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甩开长腿，肆意奔跑。

像“人”一样。

大得没有边的天空，灰暗的云，深蓝的海，隐约的浪花，满地的细沙……他用双腿丈量这方天地，腾起的瞬间，黎明的微光勾出深邃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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