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他的狗嘴，把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正文-----

灰色的柏油路面布满裂痕，好像一张张大嘴静候掉进去的莽撞活物，顷刻间便可以将它们嚼得尸骨无存。印雀榕减速慢行，不时绕过塌陷区或踩下刹车，我的胃跟着车身一晃一晃，只好闭上眼睛蜷在座椅里等晕车的症状过去。

我的意识像一只翱翔天空的风筝，乘着风忽远忽近，但始终有细细一线牵着，偶尔我觉得自己要挣断那根线彻底自由了，又如同浸入冷水突然清醒过来。

印雀榕始终握着我的手不放。

正常情况下他的驾驶证估计已经分被扣光了，不过反正这里也是废墟，路上除了我们也没有别人，所以我没说什么。

那些蒲公英种子飘飘荡荡消失在视线尽头，又有后继者填补上天空的缺口，无穷无尽般不断从被我们抛在身后的废弃城市中飘出，偶尔有降落在路边的，被风吹着在地上滚两圈，毛茸茸的白色便黏在土地里彻底不动了。

从第一朵蒲公英降落在我们附近后，接二连三地不断有白色种子黏在车窗上遮挡视线，雨刷器刮过后像是标本一样彻底展开贴在玻璃上，不多时便可以看到小小的绿色的根竟然长了出来。

我屈指敲敲玻璃，纤细的根颤巍巍地朝发声处爬来，看起来像是软体虫子一样恶心，我厌恶地别过脸。

“咔嚓。”非常轻微的碎裂声传来，我耳尖一颤，转过头去，看似细弱的根已经深入玻璃之中，雪花般的裂纹逐渐扩大，还在蠕动着往车内钻入，我着急翻找趁手的工具，“印雀榕！你怎么不让它们自己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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