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影幢幢,像密情中诞生的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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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敢泡澡。浴毕,跣净的足裹着薄薄一层水踏在瓷砖上,冰凉的一小声。他扯了浴巾围在下身,想了想,怕女佣以为他洗完,又留心跨步回去,将热水微微钮开,使有一点零碎的水响。浴巾并非他的,太大,仗助半拎着下摆,踮着脚轻轻在氤氲的镜子前流连端详,恍觉像午夜零时法力尽失逃出金殿的贫女,没了衣装,空有皮囊。自己又想,何必这么小心。是他自己乱碰,翻了铜炉,扣了香料,是他自己打落一身香灰。是他的错,可是空条承太郎不罚他,还准他用自己的浴室。(这已是格外开恩——他叫自己这么想。然真正父子哪论恩情?)
像空条承太郎和他这样的人,住的地方,一切气味都被稀释成一个合理的程度,连干净也有气味,能在脑中绘出一副图象。此刻他身处养父浴室中,格外感到气味包裹了自己。瓷砖淡漠的青石味,浓重的水汽浸着铜雕水龙头,令人牙酸的微锈气,干浴巾被晒过的温热的太阳味道,和湿浴巾糅杂着的上述味道的总和,也是他的气味——他还是一张白纸,要他什么味道,尽管涂抹便是。他养父的东西就搁在盥洗台上面一寸的镂花架子上,香水,剃须膏,不过是这一类的东西。
他俯身去抹朦胧的镜面,再要他前进一步,他倒迟疑了。仗助到了一种年纪,每天徘徊在似有若无的反叛幻想与欣然接过老女佣拣选的古板花色领带的乖巧之间,是未开蒙前浪漫主义的巅峰。他没爱伤了人,也无人爱疯了他,这就是未开蒙。于他自己,他并未感知到自己是这样的境地,只是隐约的发现这世上不是只有美的好的,在那之外仍有许多不可理喻的东西。譬如当下,隔着渐渐凉去的水汽,隔着一些无所谓的承太郎日常的物什,他养父身上淡漠的香从那些瓶罐里游离出来,对东方仗助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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