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蕈吃了两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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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十只烧鹅事件后，还是第一次和邓世嫒见面，两个人都觉得很尴尬。小蕈并没有将这件事忘记，生死之间的恐惧和身体的兴奋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当晚以及之后的许多天，烧鹅的味道都带有暴力的隐喻，渐渐被她强行埋葬。可是现在过了这么多天，她又无耻地想念起那些表皮薄脆油脂丰富肉质鲜美的烧鹅，想起要她命的美味，她最渴望的东西就悬在她的梦里。梦中她坐着一辆四层床铺高的巴士，她一层一层爬上去，床铺上躺着的全部是干净的，完好的烧鹅，梦又长又安静，贪食巴士一刻不停地向前开去。现在见到邓世嫒，肠胃空空，竟然又想起来那些烧鹅的美味，无耻以至于好笑了。小蕈和邓世嫒面面相觑，她没有交谈的欲望，往往大人物率先找到小人物，不是为了施恩，是为了将命运的波澜转移到更脆弱的船只上，他们会率先开口的，开出一列虚假的美味条件。如果真的吃到肚子里就完了。小蕈受雨淋着，感到一种极致的公平，她和世界的公平，世界降雨，那么我就淋雨，谁也不欠着谁的。

邓世嫒两只眼睛圆圆的，又明亮，生命之火在她的眼睛里跳跃，看不出曾有过阴霾。而她美丽凸起的颧骨上淡淡的粉色，竟然不为雨天所暗淡。片刻后，小蕈和邓世嫒就坐在了最近一家煲仔饭店里，她给小蕈点了一份腊肠煲仔饭。在腊肠进嘴之前，小蕈是不打算说什么事情的。既然她这种小人物又被盯上，还是先为自己讨点好处比较好。雨声连绵不断，湿气让手指变得黏黏的，所有颜色都增加了青蓝色，小蕈盯着她和邓世嫒之间的桌面上一小片油污。对面坐的是邓世嫒，强哥，还是林生，差别到底会有多大？她想把这个问题捅到每个人的眼前，可是她相信无人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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