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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汤小凫（二）

至于我的名字如何，到底轮不到旁人定夺，但我也没有与殷凛逞言语上的英雄，只是低笑两声，而后乖顺温和地退出了房去。

殷凛一天天的闭门不出，我倒是事物繁忙；如此过了许久，久到蝴蝶门人只知姓汤，而不知姓殷时，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殷凛带着他那呕心沥血的子母双蛊重现于世，蛊虫漆黑发亮的外壳诉说着某种古老而危险的诅咒，那其中有从未有过的惶恐——或许在那一刻、只有那一刻，我察觉到他似乎隔着旁人，有一生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殷凛属实风光了一阵，他主楼的门槛被无数想要一睹蛊虫威容的门众踏破，一波接着一波；而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被侍从请了出去，未有任何一个人真正步入他的内堂，当然，除了我。

殷凛蔑视我，讽刺我，但也着实依赖我；他是一个做事全不管后果的人，这样的人是一把锋利的毒刃，足够斩断沿路所有对手，登上蝴蝶门最高的楼阁；但纵蝴蝶门中众人诸多怪癖，可终究是人的组成的地方。有人的地方，便永不是拧成一股的绳索，而是一滩混乱的深潭。我在人心中翻滚周旋数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本质上我同殷凛是一类人。想必殷凛心中也对此深谙不已。因此，在他炼出子母情蛊的第二日，那蛊虫便交到了我手上。我接过那个轻轻的盒子，拿在手上几乎轻如无物，但我的心却是沉甸甸的，盒中虫触在盒中摩擦出“呲呲”声，那声音几乎要往我心里爬去。殷凛看着我略显僵硬的神情，不屑地嗤笑一声，而后叮嘱我切记妥善保存，随后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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