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送走了老爷，隔天当官的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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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送走了老爷，隔天当官的就来了。他们站在门口，问我们谁杀了他。

我们都不敢说话，就站在一边，等着忠伯发话。

忠伯徐徐走来，似是老了好几岁，唯一的几根黑发也不见了。他道：“是我。”

众人皆有些惊讶，但没表露。这种时候，谁愿意去送死呢？

“你为什么要杀他啊。”

“老爷没了，院子就真成空壳了。徒有外表，内里却是腐烂的，没有待下去的必要。我既说是我，那便就是我。您再莫问前因后果，我和老爷缘分到头了，如今这种种情仇爱恨，等我见了他当面再说吧。”忠伯无头无尾地这么答着。

我不懂什么意思，想问却不敢发声。我想了无数个人，甚至于自己，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只“替罪羊”是忠伯。

忠伯脸上没有害怕、愤怒、悔恨，只有疲惫和麻木。他不是以前的忠伯了，他的眼睛已经变了，但我说不出是哪变了。好像整个人都死了。

“走吧。”话毕，他转过身来，又朝我说：“后福，以后就多靠你了。”他眼中似是难过。

“带走！回去慢慢审问，胆敢欺瞒，杀无赦。”

“不必如此，我做人从来不行骗。”

两个官人走在忠伯一左一右，我才发现忠伯老了许多。红墙灰地，忠伯走的端正。

忠伯走了，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回忆突然像走马灯一样，仿佛又回到了那天。雪下的大，院里是暖和的。忠伯高兴地抱回来一个孩子，他也像个孩子，嘴里嚷嚷着：“以后你就当是我的孩子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叫后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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