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们放过他。”

-----正文-----

祝也此时烟是点不上的，但他特别想来一根。

雨蓬蓬的有点像莲蓬头出的水，但过于冰冷更像是细针敲在身上，痛倒不痛，主要是被阴得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这才想起，他全身只穿了一条裤子。

剃成青皮蛋的头此时让他觉得自己类似开了瓢的西瓜，这歪歪扭扭缝着线的伤口正被细针努力地钻进并撬开，濡湿的雨丝浸透针眼，虫蚁般啃进脑髓，令他疼得抬手捂了捂，就看见手机不停地响，干燥的屏幕亮在玻璃里，是他新设置的来电壁纸——梁卉山的鸡巴。

他听不见手机铃声，因为他人在玻璃外。

高空离地三十楼，露台栏杆冰冷滑腻全是雨水，他坐在悬空的长廊外，蹬了一只脚在一旁的横杆上，转过头，是姜霈隐在对面打量的视线。

手是端着杯子的，但祝也认为姜霈一口都没抿，两只眼睛盯着自己像盯着几年前与李霓滚床单的祝家大少，阴晦不明的视线一闪而过，旋即他看到姜霈转身，面对着他翻开笔记本的屏。

早就有人拍下了这一幕，因为他悬在三十楼外视野开阔能捕捉到此起彼伏的闪光灯。晚上将近十点，璀璨的夜灯配合着酒店的外墙氛围灯，闪得他其实可以忽略脚下的虚空，只觉身在舞台。

是的，朝阳大街的舞台。

忽略掉头疼和一脖子的淤青，他现在确实感觉有点好，甚至，风吹得脸颊发冷鼻涕都涌出来，如此狼狈又难看的状态却被腔子里烧出的刺激给摧挤得浑然不觉。祝也面对周遭闪光灯，听着传到耳边一声高似一声的惊呼和越来越噪杂的打电话声，从胸腔深处呵出了一口积沉将近三十年的腌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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