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冬季里，能记住的，也不过是一些这样的晚上。

-----正文-----

很久之后，刘备得知庞统和周瑜的渊源，曾经问他，为什么愿意调转身位，成为江东的敌人。那个时候，庞统记忆中周瑜的面目都已逐渐模糊，但他依然记得那一天，柏林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入夜后雪越发地大，漫天雪片不顾一切地扑下来，像要将地上的人们吞没。周瑜把车停在路边，庞统最后一次坐到副驾驶，听到周瑜说，你做的一切，我都很感激，但我这个人……很无趣，有的时候也很自私，你值得更好的人。

庞统问，你和孙策复合了？

周瑜没有马上回答，庞统了然地说，如果是他，我也没什么好说。

周瑜反问道，为什么？

没有人能长久地忍受孤独。庞统笑了笑，说，你必然需要一个人在你身边，而我有信心胜过其他任何一个人……除了孙策。

庞统对刘备说，周瑜曾经告诉我，我喜欢的只是那个叫周公瑾的形象，并不是他本人。那个时候我太年轻，只觉得忿忿不平，觉得他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后来经历了其他的事情，再回头看那个冬天，才明白他说的是真的。爱和爱之间，也有很大区别。

雪落到深夜，等第二天周瑜醒来，再拉开窗帘，看到的便是雪后放晴的天空，高远又澄澈，干净得闪闪发亮，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睛。他裹起围巾，下楼买了可颂和煎蛋，拿着咖啡回家，却远远就看到大厅一个熟悉的背影，穿着厚外套都看得出的好骨架，头发看起来没打理，有一撮头发斜斜地翘了起来。旁边是个穿套装的黑发女性，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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