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我，因为我们从不平等。”

-----正文-----

我翻身下床，跪倒蒋成蔚脚边，牵起他的双手放在我的脖子上，恳求道：“哥哥，可以用力吗？”我的脑子很乱，原本死寂浑浊的心海此刻莫名翻腾，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巨物在海面下游弋，想要伺机跃出泥沼，我不知道那是我思维孕育的怪物，还是已死的某物此刻还魂。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需要有什么东西来打断我的思考，疼痛、窒息、恐惧又或是灭顶的快感，什么都好。

“哥哥，求求你……”

求你来镇压他们吧，求求你，求你羞辱我，让我畏惧你，求你凌虐我，让我恐惧你……求你让我还是现在的我，虽然糟糕透顶但还不至于变成一个扭曲的怪物。

但蒋成蔚抽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手背轻轻划过我的脸，声音中充满怜惜：“方未常劝我，对你狠一些，也不能放纵自己，自为，想做什么还请自便吧。”他在我的床垫下摸出一把美工刀，递给我。

那是少年时的我放在此处用于防身的，但纤薄的刀刃上只沾过我的血，每割伤自己一次，我便会掰掉刀片的一截，刀片还没有生锈，不过能推出来的只有短短一截，用光的刀片盒在抽屉的最深处。

月光偏偏止步于我与蒋成蔚的身前，此刻仿佛一场邪神的献祭仪式，高高在上端坐的祭司将刀具递给祭品，无数的祭品，健在的、已逝的、腐烂的还有早已化为枯骨的无数已被自己杀死的蒋自为从蒋成蔚手中接过那把无数次没能杀死自己的刀，无数的手握住刀柄，推出刀片，将刀刃对准手腕，蒋自为们在嘶吼，蒋自为们在困惑：我将鲜血与疼痛献给他，我要换得何物，我要向那无形的神祈愿何物——清醒的痛苦还是蒙昧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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