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能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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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淑节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屋子里的烛火熄了几盏，一下子就暗了下去。她身后站着婉曼，那个有了心上人的、定了死契的婢女，她在回到舅母那里去之后会嫁给军队里的一个百夫长，对方算是年轻有为，婉曼已经二十四了，最终决定嫁给那个男人。

她手脚很利索，帮李淑节拆了几枚做装饰的钗子和小小的珍珠珠花，又把扎好的头绳一起拆下来。李淑节看着那些饰品，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趣。她见过自己的母亲，在头顶簪着华美的一整套头面，沉甸甸的金银珠玉，让人移不开眼。

那时候她还很小，母亲带她出去踏青，在城外的青山。母亲路过寺庙想进去求平安，李淑节不想进去，于是蹲在门口拔草玩。母亲出来之后，夕阳照在金钗上，亮得她闭上了眼。

回家的马车上她爬到母亲的身边，伸手去摘。母亲按住她的手，自己拔了一根簪子下来。镶嵌红宝石的金簪边缘绕了一圈蝉。母亲笑了一笑，说：“春姐儿喜欢这个么？”李淑节点点头，于是母亲说：“那春姐儿拿着玩去吧。”于是这枚簪子至今都还在她的妆奁盒子里，是唯一一枚要及笄之后才能簪上的首饰。

母亲给她了很多首饰，但簪子却只有这一枚。李淑节伸手把簪子拿起来，已经不如记忆里那么沉重，但依然算坠手，近年来也再也没见过那么好的红宝石了。她等到头发被扎成适合睡觉的辫子，才转过身示意其他人出去，只留下她自己和新来的那个小丫头——灼华。这个哪哪都看得出不对劲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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