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爱丢乖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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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色的竹枝直而修长，山弈川将它捏在手中，不自觉地出了神，忘了削下去。

他不仅是想起当年祝秉安将亲手做的竹笛递给他时的温存眉眼，更想起那人曾窝在他怀里撒着娇说起平宗曾为着几枝竹子狠骂过他一遭。

祝秉安是平宗巡游时留下的私生子，母亲本也出身殷实之家，硬是叫平宗治下吃人的世道变作贫苦农妇，他也连带着受累，养得性子绵软畏缩，自然不会招贵人的待见。

那年北狄进犯，他爹领着他上了战场，那也是他初次崭露头角，数战捷报传到京中。

年末他替爹回京面圣，北疆战乱未平，国内又时疫爆发蔓延，一路流民万千，哀鸿遍野。行至途中，有一贫妇拦路。

她两颊已微微凹陷，将小安牵到他面前，一并递上一枚玉佩，并不多言，敛眉道出他的身世，一福身便要离去。山弈川命人给她送上些干粮，一把将小安抱上了马。

祝秉安不似自小长在宫里的孩子，眉眼间带着一股倨傲，反而垂着眼睛，手也紧张地绞着衣角。山弈川正是年少得意，虽端着将军架子，仍是下意识亲近这个姑娘般秀气的小皇子，半是新鲜，半是可怜。

他让祝秉安坐在身前，揽着他刚行了两步，忽然手上一湿。扳过祝秉安的脸才发觉他攒了两汪泪，一颠簸便直往下掉。

“怎么？你饿了？”他问，忍不住拿手碰碰对方的脸颊，又觉得显得不庄重，将手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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