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文-----

2.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日，两个病秧子面面相觑猛灌汤药，裘川自幼锦衣玉食惯了，喝不得苦味的东西，往往灌个两口就敷衍了事，余下的多半浇在了花盆里，于是这风寒一拖再拖，拖到了裘栖舟痊愈，拖到了捉来的海东青殁去。

太医劝谏无果，最终这重担落在了裘栖舟肩上。

皇帝下朝后在后园赏了片刻初雪，贴身太监苦着脸劝了好片刻，将将把这不要命的病秧子请回轿里。裘川抓起暖手的绣炉冷笑：“区区风寒，朕这些年是少患过了？左右也死不成。”

大厉为稳固皇权与血统，推崇近亲联姻，他母后是皇帝亲表妹，往上数，三四代皆是如此，近亲繁殖的代价即是子孙稀疏，存活的也不免伴着先天残疾。裘川身为二皇子，已是心智最为健全的那位，他比多数人聪慧，却仍躲不过体弱多病。

长此以往，裘川的脾性愈来愈喜怒无常，比起温文的先帝，他年纪轻轻即手段冷酷，多数时候更是堪称残暴，自他继位来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无不好声好气贡着，生怕再出一个夏桀商纣之辈。

皇帝乖戾的性子一直到裘栖舟回宫后才有所好转，然而近来又有露苗头的意思。

裘川径自回到寝宫，刚脱掉外披走进殿内，就见身穿里衣的弟弟正赤着脚站在地毯上，背对着他拨弄花盆里枯死的红梅。地下烧着地龙，厚厚的羊绒毯暖意颇足，裘川也脱掉鞋子踩上去，寒意侵蚀的脚跟才感到些许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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