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正文-----

7.

年关在即，历都送来的奏折堆积如山，裘川连着批了一夜，批到后头脸都黑成了炭，一抬头竟过了四更天，刚进到裘栖舟帐中打算歇一会，谁知人就困到昏迷不醒。

北疆大营要置办牛羊肉犒劳士兵，这两日正是宰杀烧肉的时候，这些脏累活原轮不到丰绍和裘栖舟这俩上将军头上，奈何丰绍是底层出身，没那么多繁文缛节顾忌，年年都混入其中，裘栖舟也被他强拉过去充数。

寅时天还黑着，丰大将军就早早起身准备，顺带去隔壁叫醒小王爷，帐内烛火已经点着，他于是没想太多，随手叩了两下屏风的木框就走了进去，刚打算开口，眼前一幕却叫他闭了嘴。

只见已经穿戴齐整的裘栖舟坐在塌边，正低头将耳朵凑在闭眼的皇帝嘴边，对方也不知是醒着，还是在说梦话，干燥的嘴唇张张合合，片刻后裘栖舟起身，对丰绍略微点了下头，绕过他和屏风，去外头拾起茶壶返回塌边。

丰绍眼见他从壶嘴饮入一口，这才猛得意识到什么，连忙赶在对方俯身前退出了屏风。

透过烛火，屏风映出里面交叠的两个人影。

天将亮时方才把后勤购来的羊牛群赶入营地的大草棚圈住，丰绍蹲在不远处的地上一边喝牧人赠的奶茶一边等待后勤兵点数，副将捧着两只热腾腾的碗左看右看不见裘栖舟的人影，急忙问他：“将军可曾见到王爷？他这碗还没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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