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跳舞
-----正文-----
舞!
(一)
昨天,妈妈带我去看了一场舞剧。演员们身姿婀娜,在方寸之间挪移。我几乎看呆了,她们根本是浮在空中!我看向自己的腿,它们是那么笨重,硬邦邦地垂在椅子上,仿佛两根结实的门柱。
舞者们似乎有一双与我不同的腿。
从前年起,我的腿就不听我使唤了,因此我不得不重新学习如何控制它们。我每天要吃很多药,定期让医生给我检查,一个看着很随和的姐姐每周来两次,她拉着我的手,带我走几步,然后放手,看着我跌倒再爬起来,如此循环几百次甚至几千次,直到我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几步了,那个姐姐才松了口气似的,叫我自己先玩一会儿,她有事要找我妈妈说。
其实我知道她们要说的是什么。我十岁了,如果能正常地去学校,我早已经是个高年级的大姐姐了。高年级的小孩是很懂事的。他们明明什么都懂,但如果大人不想他们懂,他们会很自觉地假装自己不懂。我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他们的秘密。
这秘密可真不怎么有趣,它让我爸爸突然变得忙碌,让我妈妈经常对着窗户叹气,眼睛里还有点没擦干净的泪花。我不喜欢这个秘密,但我不得不跟它相处一辈子那么长。
要是我能跳舞该多好。
如果我学会了跳舞,我应该也能学会漂浮,就像那些舞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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