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没在粮仓里

-----正文-----

（十一）

季谢尘说是先走一步，却频频回头，见远方隐隐两条影子跟随方才放下心来继续前行。

到西街后不好再飞檐走壁，怕麻烦的魔头足点青石穿梭人群当中，不一会儿便到小孩消失店铺。

原本开在西市的蜜饯铺，竟不知何年何月成为打铁铺，主人家倒依旧那个，只是改头换面。慈祥圆润大叔变为麻木干瘪老头，磕着烟斗看分别没了左右臂的一对儿子打铁。

火星飞溅。

一室火光幽映斑驳墙壁，竟比屋外暮春天还冷上几分。

季谢尘踏入内，并无人招呼。老头连眼皮都不抬。

于是开门见山：“小孩呢？”

甫一出口，便有铁匠那两儿子阴狠狠瞪着他。眼珠凸出，血丝几要爆破。有什么埋在血肉之下的东西正挣扎着往外爬。

锵，锵，锵。

铁匠将烟斗放到空荡荡裤腿之下藏好，上下打量季谢尘，嗓音沙哑：“你的？”

“……”季谢尘没肯定也没否认，自袖中取出一块银子，放到一旁破烂柜台，道，“买命。”

“呵。”铁匠扭过头，对儿子道，“我们养了那么久的口粮，竟是一条命吗？”

寂静蔓延开来。

一时间没有人动。

年迈铁匠忽掏出烟斗往地上一砸，怒道：“我问你们，是不是一条命！还不快把人带出来！”抬高的声音中，依稀还有几分当年热情招呼客人往来的音色。

而儿子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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