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有两个家，以后便只有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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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李之后，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亲自回家一趟，顺便搬点东西回去。

列车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路过一座又一座平原，秋收后的稻田里只剩下灰色的秸秆，密密麻麻像大地的皱纹。

两个小时的车程，出高铁站时发现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但不似A市那般阴雨连绵。

站在门口，我抬手轻敲，开门的是父亲，看到是我，他老花镜后的目光怔了一下，又立刻像醒悟似的退后半步给我让出换鞋的空间。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看了我，她有些不知所措似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倒是比父亲先开口。

“来啦，快，快进来！”

我换好拖鞋，把鞋子放在门口的架子上，顺手带上门。

家里的一切陈设还和我记忆中的一样，大理石的长方桌摆在客厅的正中心，铺着松木色的垫子，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马蹄莲，墙上除了钟表还有一幅大大的刺绣，电视柜上的那盆绿萝长长的拖下来……

其实也没有很久远，大概两个多月之前才回来过。

父亲与母亲对望了好几眼，最后谁也没有发问。

“饿了吧？锅里还有一个菜，一会儿就开饭了。”母亲边笑着说，边走进厨房。

“坐吧”，父亲边招呼我坐下，边拿起他看到一半的报纸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看，下半张脸藏在报纸里，老花镜后的眉眼微蹙，仿佛在一字一顿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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