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可以，但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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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荼穿着常服就下水，湿透了狼狈上岸去换衣服。

周星原耷拉着尾巴跟在他身后。他没跟方荼一起去过游泳池，就是怕这场景太尴尬。只得在心里默默念经：臀大肌是人类为直立行走而进化发达的一块普通肌肉……终于还是垂着头快走两步并到方荼身边。

方荼抹掉脸上的水，周星原抢上前捡起他丢在沙滩上的衣物。方荼湿袜子都没脱，直接踩进洞洞鞋里。突然，他皱眉捏住周星原的肩膀，“这是什么？”

“什么？”

方荼提起他的手肘，给他看上臂靠近肩膀处的疤痕。那是一圈不整齐的牙印，很淡，细看依稀能看出六颗牙齿的位置。牙弓不大，不是女人就是小孩。“是谁？什么时候的事？”

周星原甚至懵了几秒，才想懂他的意思。“哦……是机构里的一个小孩子。”

自闭症意味着什么？不是天才，不是数字敏感记忆超群，不是奇妙惊艳的画作，不是媒体美化的“星星的孩子”，不是可以在网上经营个人形象的极少数阿斯伯格。真实而广大的谱系人群里，“天才”少之又少；人们的生活中看不到那个特殊群体，因为他们无法方便体面地出现在普通人面前；自闭儿童曾被作为精神分裂草率处理，因为有类似的表征。

重度自闭是没有语言，难以沟通，随时随地无止境的哭闹，自残和伤人。八九岁的孩子发泄起来，需要三个大人才按得住；周星原作为当时在场的男性责无旁贷。之后马上有老师带他去做了清创消毒：这些孩子很难保持口腔清洁，老师担忧地问他要不要去急诊处理。周星原认为问题不大，他不想兴师动众让方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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