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活

-----正文-----

云南终年温暖、降水不绝，没有春夏秋冬，只有雨季和非雨季。雨季指雨水更多的季节（意味着有菌子吃了），九月虽然吃菌的兴头下了，但雨依旧绵绵。

方荼两眼一睁，看到时间又闭上。是个雨天，晚点上班也无妨。在云南，本地人总要睡到近午；如果你九点起来往外一看，只有忙于赚钱的外地人才兢兢业业汲汲营营。古城里做生意的，多的是四川人和福建人。但在能偷懒的时候，方荼愿意当自己是个云南人，他也有户口不是？只不过没有可以长租给外地人的祖产、拿几十万就能在低消费的县城一劳永逸罢了。

闭上眼去听，窗外的雨声有许多种。有直接碎在石板地上的，有拍在屋顶瓦片上的，沿着板瓦汇集下流，聚在滴子的尖尖再一股脑儿落下，拍在了什么蓬布上，击出如鼓的砰砰声。不同的音高，不同的节奏，仔细听过去也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规律。

方荼像屋脊上蹲守的瓦猫般，长大了嘴打个哈欠。能躺在床上无聊听雨，他觉出自己是有一丝寂寞了。

夹在暑假与国庆之间，错峰出游的人毕竟不多，九月是旺季间一个短暂的轻松时段。往年这时候，方荼就在微信上给老客人卖卖月饼和水果，更闲时候翘两天班自己去瑞丽之类边境口岸转转，逛市场上缅甸人的摊子，看到便宜顺眼的石头也买买。带赌的他不沾，方荼相当知道自己是什么样人：既贪，又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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