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完

-----正文-----

走的那天天气很好，冰雪消融，春天日益接近。李时安提前在街里订了车，林业为我们送行，临走前把每个人都抱了一遍，到我这里格外用力：“暑假早点回来，别忘了啊，证！”

这还一语双关上了。我笑着拍拍他的背，跟他道了别。

坐进车里，熟悉的景象在余光里倒退，直至彻底偏离我的印象，我这才知道李时安定的竟是机票，于是我那天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坐上了飞机。

机场的大小是火车站的许多倍，来来往往的人群各有去处。我跟在江赝身后亦步亦趋，匆匆跨进了这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既没有想象中的繁复，也没有想象中的慌乱。

倒是起飞前的轰鸣牵动起心脏的震颤，连同呼吸也一同淹没于其中。我安静地注视着窗外，看到江河变成蜿蜒的细流，看到平坦的农田切割成均匀的方片，看到稀薄的云逐渐向我们靠拢。

玻璃的光忽而映出江赝的脸，他安静地陪我看了会，半晌指尖轻触上玻璃，引得我的视线追随过去。

他说：“你看那边的云像不像咱家楼下的小狗？”

“像，”我不由得笑了，突然联想到宋清的小吉娃娃，“哎，清姐家的小狗是不要做绝育了，我听她年前说来着。”

“那咱俩到家去店里买点东西，看看能不能碰上。”

“绝育？什么绝育了？”路明忽然从前面探出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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