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95

热门小说推荐

逃亡的路上还有帮手,不过他的目的可不单纯。

-----正文-----

《契约书·列王传》12:7

花草的骑士奥利维亚换下了拉博斯的旗帜,并要所有服侍艾斯福特的骑士站在门前。奥利维亚说:“你们乃是拉博斯的罪人,因所服侍的王不爱护子民,而你们与她同道。”她便杀死了这些骑士。

我在背包的侧面找到了一份地图,Gwendolyn先前没有提及,也许是其他生存必需品太多。在防雨布笼罩的树杈之间,我研究这那份羊皮纸上的潦草痕迹,似乎是在指向解放联盟在荒漠城的一个据点——他们至今仍然坚持人类与骑士平等,获得了不少支持,就是不知道有朝一日真的夺权之后,会不会说话算数。而荒漠城仍有军阀混战,我不确定现在带Ryan前往是否安全。

“好像有声音?”她警觉地抬头,在我教给她一些军队学来的生存技能之后,她经常一惊一乍,似乎迫不及待等着实战演练。

我无奈起身,又的确听到了声音,立刻按住Ryan的肩膀,抽出匕首静静等待着。

被我扑倒在草地里的敌人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我才没让匕首的刀尖插入他的眼睛。“Zopyros?”我有些诧异,看他不像是奉命来干掉我的——Remington会更乐意干这个活,“你偷跑出来的?”

“是,”他瞥了一眼右边的树桩,扶着站起来扫了扫身上的杂草,“不是。”

“他让你来看着我?”

“保护你们。”

“我不会跟什么小报记者聊八卦的,上帝啊……”入夜风大,我拉开防水布的帘子让他一同进来。这片森林的藤蔓植物为争夺雨水编织成网,给了我们一个不错的小屋,Ryan还找了一些类似茄子质地南瓜样子的植物做抱枕。Zopyros帮我们点燃了火堆,两条鱼终于得以去往它们应该去的地方。“你跟了一路?”

Zopyros摇着头,用匕首雕刻木棍,似乎是想做一些野兽陷阱。我又问:“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他耸耸肩膀,在藤条上测试木棍的锋利程度。“额,我印象里你不会话这么少……”而且还甘愿给Theophilus打下手。

“你没注意到时间过去很久了吗?”

“谢谢提醒。”

“你不应该走的,”他终于抬头,眼神中掺杂着疲惫和无奈,“至少在你回来的这一个月,疯王没有那么疯。这世界上还存在什么他顾及的事情,那就是你的感受,他在你心里的形象。”

我的确听说了。更准确的传言是“城主心情不错”,又或者,是“他比之前懦弱了”——后一句当然是Remington说的。

Zopyros收起了匕首,吹掉所有木屑:“我受不了朝令夕改的政令,一切按照他的心情,这不是他承诺给我的新局面、新世界。”

我们曾一起参加补选,虽然误会了他是刀锋的傀儡,但显然,他有自己的政治抱负,或许与Theophilus相同——废除贵族,反对垄断,均贫富。那么Theophilus曾允诺让他大展拳脚,他也的确成为了内阁首席。可我熟悉Theophilus,他聪明,同样容忍不了另一个聪明人。

“他在为了你变得更好,哪怕是在假装关心民生和基建,停止虐待战俘和囚犯。他变得更像一个君主,而不是疯子。”

“抱歉,Zopyros,”我轻声叹息,“但我不能仅仅作为他的束具活着。”

Zopyros长舒一口气:“对,你不能。你是人类——你是他的人类。”

“那就让他像对待搭档一样对待我。”

“你抛弃过他,而他是疯王。”

“而你不喜欢作为疯王的他。”我稍稍后仰,等着Zopyros反驳,而后者只是静静起身,拉开了防雨布的帘子,走到了外面。Ryan小心地凑过来,没敢说什么,跟着走了出去。我听到他们在外面闲聊,Ryan要求Zopyros表演放烟花。

我有了独处的时间和空间。

我太需要这几分钟或者几个小时的宁静了,我需要思考我是谁,我想要什么。

只要他们不在外面炸蘑菇。

“你不要放火烧山啊!”“我可以控制火。”“可以烤这只野兔吃吗?”“这种四耳阔耳四肢爬行种的智商和八岁小孩不相上下。哦,他要来咬你了。”“太逊了你,还说是首席,鲍里斯都比你靠谱。”

宁静不了一秒钟。

翌日清晨,我拖着疲惫的身体醒来,Zopyros还坐在帘子边缘削木头。他身边有三个满满的水袋,应该是清早收集的露水。“从这里到荒漠城还有很长的路。”

“你怎么知道我们去荒漠?”

“推测,来自你们行进的方向和储备的物资,”他摇摇头,“河景城奴役人类如同被买卖的商品……城主告诉我的。”他捡起地上的木头桩离开了简易的帐篷。Theophilus放进去的那张地图?

我决定相信他。

就像我有别的选择似的。

这一路有Zopyros帮我照顾小孩的确轻松很多,Ryan有着问不完的问题,从《契约书》到阿罗最有名的牛排餐厅。她之前在城堡的佣人间只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而Zopyros可是等同于阿罗的首相——这也是我疑惑的,他位高权重,为何要主动请缨来护送我,任何一个红袍骑士都能做到。

我们路过了三个人类聚集的村落,小心翼翼没有打扰,他们已经苦于七大城镇的压迫已久,只能在这荒郊野外艰难生存。我会永远被Theophilus的眼线紧盯,不必给别人徒增麻烦。

马上要进城的那天晚上,我们在荒原上升起篝火,这不足以暴露我们,周围因战火被点着的枯树和草垛还在冒烟,远远望去像是上世纪的伦敦,迷雾蔓延。“你可以回去了,”我将野猪肉撕成条,洒上草药捣碎做的料汁,“阿罗的内阁首席出现在解放联盟的地盘会很糟糕。”

“事实上,”Zopyros稍稍动了下膝盖,确定远处收集石子玩的Ryan听不到我们的谈话,才压低声音,“我不打算继续服侍他了。”我没确定自己是否听清楚了,他继续说道:“你们的首相,他或者她或者他们,只是听命于国王的犬马吗?那是我正在做的事情,所有的政策都只是Theophilus头脑一热的想法,我却要将它们付诸实践。三天内找到六百名新的士兵?两天内杀掉全城的红嘴乌鸦?你知道有多少只吗?”

看来外界的传言还是太片面了。

“还有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幼稚命令,你知道他处决了Bertram吗?”

“Bertram?他——”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不曾有机会或者胆量过问之前的那些红袍骑士,那些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内心里,我期待着他们只是被新的城主驱逐了,但《契约书》里斩草除根的故事还不够多吗?但这绝不是我记忆里的Theophilus,他不会那么冷血,绝对不会。

“因为他挡在Tobias的门前,”Zopyros的呼吸变得沉重,“我受够了。”

“额,别的城镇不会接纳叛徒的。”

“不,我要的是彻底推翻他的统治——阿罗不能继续这样。现在的赋税已经压榨尽普通百姓最后的生存空间。为了战后的建设,几乎所有骑士没有一刻停歇用技能制造劳作。别提我们帮他私下买卖人类和骑士囚犯,监视窥探,以各种名义查收私人财产——他想把阿罗打造成牢固的城堡,这样,整个城镇就是他的沙盘游戏。”

沙盘游戏。

我想到了神死前的对话,想到了Theophilus问我,他为什么不能成为神。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你知道我不屑于阴谋。我想要叛变,我就说给你听。”

“你想当阿罗的王?”

“不,我不做贵族,出风头吃枪子的事情不适合我——我只做造王者。”

“那,你要把谁推上王位?”我不认为我们认识的哪个骑士有胆量和智谋能够扳倒Theophilus。而人类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已经每况愈下了,雪域城都不敢跟外面做交易,怕自己派出去的使者被谋杀,再让人抢走货物。一旦阿罗出现动荡,高塔绝对会趁机偷袭,说不定河景城也要趁机分一杯羹,谁都不想腹背受敌。

Zopyros轻声叹息,最终也没给我任何名字。哪里还有等待登基的王。

河流的走向因为日积月累的战火改变了,地图变得不再准确,明明是客栈的地方只剩下两根瘫倒的树干,也许是曾经的房梁。我期待着能看到人类迁徙的痕迹——我对那该死的纪录片没有一点印象了——最终也只能顺着河流的方向向上寻找。

我们必须小心一切荒漠城出来的骑士,那些为了军阀城主Murdoch搜集人类的红袍骑士或者赏金猎人善于伪装,发现落难的人类经常假意伸出援手,然后立刻迷晕,送到屠宰场。高塔发布过一些传单,写着距今为止有三万名人类死于Murdoch及其党羽之手,但荒漠并不承认这个数据。

Zopyros说这种煽风点火的小动作多得数不胜数,能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那必定是人类的手笔。他提到河景城最初的骚乱,跟现如今大流行的骑士疾病有关,而议会则选择了怪罪在人类头上。哪怕当时还勉强维持教堂的使徒宣称时间流已经不会扰乱光之门,那扇通道也再也没有打开。教堂分崩离析后,种族之间的矛盾被彻底点着,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似乎都发现了神并非全知全能,但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

世界没有变得更好,这里和外面,都没有。

天色渐晚,我们在河流拐弯的地方安营扎寨,利用河边的丛林隐藏。我教给Ryan如何分辨人类能吃的水果,她嘟囔着不用吃饭会有多么方便。“你有没有想过,人类创造那么多高科技,可能就是为了变成骑士这个种族?”

“额,也许,他们的确会在优胜劣汰里战胜我们。但,嘿,现在不是侏罗纪。”

“他们的神西别安,也许就是一个聪明过头的人类呢,提前掌握了基因改造技术,”Ryan摘下一颗石榴,这是人类播种到这里的,已经因为地域气候而进化地更加饱满多汁,“我们最终也会变成骑士。你说有没有人在试图做这种实验?”

还真的有。

我意识到——南沙滩疗养院。

“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记得吗,我们谁都不是——”有声音。我机警回头,试图寻找Zopyros的身影,不仅看不见他,刚刚升起的篝火也熄灭了,黑夜逐渐笼罩荒原,不见一丝光亮。Ryan抽出了我送给她的匕首,我同样将短剑拔出剑鞘,警惕地扫视四周,试图判断来者是野兽还是人。

一只猎豹冲了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撞翻在地,我再回头它已经消失。

猎豹骑士。

-----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