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做了一个梦，不是什么好梦。可做了噩梦又怎么样，时间还在流逝，日常还在继续。

-----正文-----

今天，又下雨了。

阴冷潮湿，雨水沾染灰尘污渍，把那男人走过的地方染得炭黑。灯管坏了好几根，地铁隧道内昏暗得狠。阴风呼啸，艰难的压着人群的细语，无所谓他们在说什么，也听不清。裹着湿漉漉的大衣，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墙。一边的排风口嗡嗡风扇声，还有那吹出的湿热臭气把他哄得脑内绵绵。他瘫坐在云端，眼皮重重地向下砸着。

站台顶上，一滴污水，混着泡烂的墙灰落下。它在脸上，用那冰冷的触感扇了他一耳光，摧毁了他的梦。

“喂，喂，小伙子，别睡上了”，一双粗糙的手攀上他的肩，轻轻摇了摇，“醒醒，地铁来了。”

就算是惊醒，他瞪大了眼，也顾不上那个声音。只能呆滞地看着塑胶地面的花纹。灰白色的地面，仔细看有密密麻麻的黑点，它们被积水扭曲。意识，就像要被吸入进去。

“喂，你咋回事”，它更用力地摇着他的肩。

湿透大衣上的水逐渐渗进衬衫，那冰凉的液体一阵一阵舔舐他的肌肤，让他浑身打了个哆嗦了。顺着声音转过头去，他带着假装的笑意，“谢谢，我没事”。只是臂弯里夹着的包刻意似的掉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

那个土黄色的公文包，皮质表面皱巴巴，湿哒哒，它难看极了。眉毛稍稍下压，包的四角被顶起，方方正正，不像是装了什么文件，而是塞了一大块硬物。他下意识想去捡，指尖只有几毫米就要触碰到提带。又一阵凉意冲上脑袋，“不，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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