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北视角，全文4k+

-----正文-----

1997年7月20日

姜小海喝酒和我坦白，说乐乐已经死了。

他喝得很醉，脸上泛起酡红，就这样一直盯着我看，他黢黑的眼睛深邃得犹如不见光明的渊海，似笑非笑地说他恨我，恨到想杀死我。

即便他没有杀我，却像有无数把利刃在我的心脏上千刀万剐，凌迟着的漫长沉默。

酒一杯一杯地闷下去，直到桌上堆满空酒瓶，姜小海走到柜台又开了两瓶酒，搬着凳子坐到我的旁边。

我拦过姜小海的脑勺，让他靠在我的肩上。我们身上都散发着糜烂的酒味，吐出的酒气让咫尺的空气变得炽热焦灼，彼此纠缠在一起。

我撩过他前额的刘海，拨到耳后，仔细端详他现在的模样。

一想到他与我擦肩回眸的刹那，就认出我是他的郑北哥哥；而我彷徨将近二十年，在和姜小海相识数日里，我却没有认出他是我的乐乐，内疚和悔恨就盘踞缠绕在心头，胃里灌满的酒汹涌翻腾，绞痛席卷着整具身体。

姜小海察觉到我的异样，问我要不要到他姐那里开些缓解疼痛的喂药。我忍着痛摇头，抓过他的手敷在我的胃上，说这样就够了。

他故作镇定，拼命地眨了几下眼睛，又下意识舔嘴唇，我知道这是他面对我的询问时最喜欢做的小动作。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靠在肩上的姜小海已经呼吸均匀，我挪动身躯和他拉进距离，脑袋搭在椅子后背，缓缓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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