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熄灭烛火,提着剑跃上房梁,如过去的那些年月一样,在漫漫长夜中守着步印雪。
-----正文-----
已是腊月,大梁宫城红墙下厚雪堆积成一线,偶有宫人踏步而过,落地只闻细雪碾碎沙沙作响。宫城西北角的那处楼阁却仿佛被深冬遗忘,奇花异草,一步一景。
那是大梁皇帝收藏奇珍异宝的奇珍楼,也叫凤凰楼。民间都传,凤凰楼里住着一只真凤凰。凤凰楼里没有凤凰,倒是囚着一位琴师。
酉时方过,天已擦黑,凤凰楼里却没有点灯。黝黑的夜色下,那一眼望去高不见顶的楼阁,也像是专为囚人而建。
已不知夜有多深了,正当观云昏昏欲睡时,一个人影悄然摸进凤凰楼里。
她正要喊,一根手指飞快堵住她的嘴。
“他睡了吗?”那人轻轻问。
观云只一摇头,那人就一闪身进了屋。她不满嘟囔:“急得跟什么似的,也不晓得把药带进去……”
闻人越进了里间,果真见榻上半倚半卧着一个白衣人,容颜身姿像神仙白玉般,干净秀雅到极处。又像一捧一不留神就会化去的细雪,冷清又苍白。他生得那样干净,本不该被囚禁于此,惹上浑浊气息。
走到近处,他才看到地上孤零零躺着一个白瓷药瓶。而那人背部紧绷,衣衫汗湿,右手紧扣心口,力道之大似是要把那颗心剖出来,已不知疼了多久。
他只道那人是心疾发作。在心底暗骂了观云一顿,决定明天私下找她。上前握住步印雪扣在心口的手,两手相握,闻人越手心血色淋漓。他面不改色用另一只手拾了药瓶,和水一起将药给他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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