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百合

-----正文-----

“你的新身份证。”宋小南把信封递给她，故作轻松地问，“还回来吗？”福利院和良山的那些人很熟，她借一个身份不难，反正那些女人和孩子名字都混着用，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昨天李盼给她打电话，约她见最后一面，说她要走了，要去离衡安很远的地方，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接完电话以后，她失眠了，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做了一个荒诞的春梦。

她在梦里哭得很厉害，哭出了声音。宋小南的梦通常没有声音，但这次她听见了。她感到一阵温暖，一阵柔软，哭了很久才发现是伏在李盼的胸口。她紧紧地搂抱着她，拍抚她的颈背，揉弄她的腰眼，摩挲她的屁股。她像一只小猴攀住母亲一样，在李盼的身体爬上爬下，或者像一条水蛇，在她的水域自由穿行，又或者一只受伤的小狗，在妈妈怀里伸开腰腿，索要舔舐和亲吻。

醒来的时候她愣了很久。赶去约定的咖啡馆以前，她在附近的花店买了香水百合。上学的时候她帮邻居看店，李盼进来买花，这是她们第一次相见，早在成为同班同学以前。她买的是香水百合，说母亲节送康乃馨太过俗气。她能做妈妈的女儿，也能做妈妈的情人。当时这话吓到了她，一边觉得李盼很酷，又一边怀疑她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后来她当然弄清楚了，李盼是单亲家庭，一个责任心太强的女儿，想把父亲的角色也一并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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