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坦白局

-----正文-----

等待回旋中的骰子停下来的时间，意外地难熬。

杰洛盯着它们，脑子全是不能披露的事。他紧张地看一眼乔尼，对方仍没太多表情，可水蓝色的眼睛里全是胸有成竹。有那么两秒钟，杰洛甚至想伸手去打断骰子的回旋，耍赖可能都比坦白他昨天干什么去了好；但他最终没那么做，只眼睁睁看着一颗两颗骰子停下来。

“我做到了，”面对三个六点，乔尼视线投向他，“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时间倒回前一天黄昏。

杰洛站在河流不远处放风，这条线路上大概率遇不到什么对手和敌人，所以说是放风，倒不如说他只是站着开阔地里享受微风。

乔尼在洗澡——那其实也算不上洗澡，因为双腿不便，在野外时乔尼只能坐在水源旁，沾湿毛巾，一遍遍擦拭自己的身体。他提过一次帮忙，但乔尼拒绝了。对方并不是因羞赧而拒绝，至少每次乔尼脱得只剩底裤的速度都很快，完全不在意他是否在旁。

杰洛理解他的拒绝，并用无所谓来回应。

所以每当乔尼洗澡，他就会这么选定一个能看见四面八方，也能关注到乔尼情况的位置，站着或找石头坐着暂时放任脑子自由地思考。

而这天，杰洛不知为何，想起了甜糖山。

他想起刚拿到那笔令人忧愁的钱，他和乔尼跑去附近最高级的餐厅胡吃海喝。花钱是第一目的，但好好享受一顿饭也是目的——在需要十几二十天长途跋涉的赛段里，他们多数时候都吃不到像样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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