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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有空联系一下你哥,让他往家里打点钱。”我爸把车停在校门口,突然对我说道。

我慌了慌神,几乎下意识地反问他:“你又去赌了?”

听了我的问话,他马上睁圆了眼睛,似乎想要发怒,可没发作出来,只是对我说道:“没有,就是偶尔去玩一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学会了对我隐藏起脾气,不再那么易怒,也不再那么容易大动干戈。

以前,他在我们的生活里是权威的代表,可等到我和纪安周长大之后,他忽然就变得一种依赖性的符号。

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转变的缘由是什么。

我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是在我上高中之后染上赌瘾的,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早晨,他在村口被人砍掉尾指的情景。他那根尾指就像他那个人一样无用,被人用刀轻轻一剜就割了下来,滚在猪肉堆里,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尘。

我偷偷舔湿了干燥的嘴唇,说:“我联系不上我哥。”

他嘿嘿地笑了,好像知道我在说谎一样:“你联系不上,那谁能联系上?”

我试图坚持:“我真的联系不上,他出差的地方没有信号。”

他眯眼起眼睛审视着我,残缺的五指在方向盘上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那根半截断指斜着向上翘起,圆鼓鼓的,狰狞又恶心,像一个露出在皮肤上的肉瘤子。

他倒抽了一口气,随后我听见他话里带话地说道:“那我只能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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