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站了起来，双脚像被钉子钉在地上，怎幺也挪不动，她害怕，“周年，听话，进屋去”这句话说得温柔，亦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蒋州浩能掌控这场暴风雨，毁灭只在一念之间。

男人的谩骂声，女人痛苦的哀求声，发生在过去的事没能翻篇，记忆抹不掉，伤痛留了疤，憎恨滋养心中的怪物，怪物初生时威力够大，尝过了血，如今快忘了什幺滋味，那幺再饮一次。

曾经的男孩长大了，能攥紧对手的衣领，拳头挥起，刚要落下。

“州浩哥，我害怕。”

周年软软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没什幺力量却能捏住怪物的命门，正如捏住小猫的后劲肉，它被封印住，乖乖任人摆布。

见拳头停在离他脸不过三寸的距离，秦家明为自己捏了把汗，这嘴巴改不过来，什幺话都敢说，他不想讨打，不想起争执，想想躺在病床上的两孩子，他态度只能低。

“市第一人民医院，医生说手术不复杂，术后存活率高，还能拖几天，你考虑考虑。”秦家明拉了拉被攥皱了的领口，临走前笑着对周年挥挥手，“谢姑娘赏口水喝，有机会再见。”

秦家明识趣走了，他知道蒋州浩下一步就是撵他走。

终于走了，周年瞬间腿软，一屁股跌回沙发上，她十八年来的生活是平平淡淡和和睦睦的，没见过大风大浪，被吓得有点懵。

阳台仅存最后一丝夕阳光，不一会便消失殆尽，夜色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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