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连续前行了半月,一路上陈友碎嘴的毛病一点没变,但每每看见梨娘身边弱弱的仲狼,心情似乎就不大好了,好像是狗见了鸡,不闹腾几下皮痒的难受似的。
“李良,他又不是我们朝廷征召的,你干嘛老带着他。”陈友拱拱她,他说话没个分寸或是故意为之,仲狼只将头埋得更低,让自己越发没有存在感,陈友这下更加来气,他瞥见远处着苏家军服饰的人,斜眼看来 ,“你看他病鸡样,迟早会被你害死。”他拍拍胸口,往一旁站站一副撇清关系的样子。
梨娘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里,这一路向东逃难的人愈来愈多,但多是轻年人,而年迈行动不便的老人大约就只能等死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惊恐,神色匆匆不做停留,犹如要逃离的西川是座鬼城。
“唉,李兄,我与你说话呢!”陈友见梨娘不理睬他,心情又不好了。
梨娘懒得讲,但也受不住他的唠叨,“陈兄再有百里就到了,现下战况未知百姓流离失所,我劝慰你还是少些力气,不要到时候吓尿了裤子。”她一句话让陈友瞬间缄口,陈友这人她是知道的,多多少少的几分学识但也有读书人的通病—贪生怕死,她猜想能唯一让一个贪生怕死的读书人不惜万里正大光明的来到前线,应该是想离自己的故乡近一些罢了。
可能在他心里,那个用手段欺骗了他父亲的南疆母亲才是他难以割舍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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