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叶沉更愿意称其为沉睡——他的性格,浑然变了。
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坦然自若,只是一望无际的沉默。并非一句话也不讲,而是音调低了,了无生气的样子。
当母亲的,见儿子遭遇人祸后变了个人,也心疼,口水说干了,却仅起了一点成效。
有时进病房,见他翻着床头的报纸或杂志读,觉着他有兴趣,可能也对他有益处,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买来数箱书,供他看。
她也不知道怎样的书才算好,问遍了有儿女的同事,挑来拣去,终于选好,松了口气。仿佛这样,就能减去儿子的伤痛。
同学老师也来看望过,他从来扬不起微笑,表情寡淡地收下慰问品,干巴巴说几句,再无下文。后来,他们渐渐地来少了。原本每周都有几个人一道来,发展到过段时日派个代表前来慰问,到最后,一个月也不见有个人来了。
叶沉自己不甚在意,倒是她母亲,心酸得很,夜里跟他爸边说边抹泪:“你说,好好的上个学,怎幺就出这幺大事?开学快三个月,连保险都没买,学校里都是些吃干饭的吗?”
他爸本就为得家中近事心烦意乱,被她一番哭诉,更是烦躁不堪:“行了,别说了,这都是咱们家的命。你再哭,再骂,再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
母亲情绪愈发崩溃:“感情他不是你儿子,你不心疼啊!他遭的罪都忍着呢,吭也不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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