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化作枯枝的柳条,将暗流汹涌的黑瞳挡去一半。
男人凝视着医院门口的台阶,那里正走着一个女孩,他数着她的步数,又看着她被那扇大门吞噬。
她是要去拿掉孩子的,他以为自己能忍住,但是着实高估了自己,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脉死去。
方向盘被男人捏得快要变型,血丝如同藤蔓,将黑瞳缠得密不透气。放在身侧的那只手的骨节早就一片稀烂,破碎的皮肉包裹着筋膜,他像是感觉不到疼,还在用伤口磨蹭着车门上的纹理。
狠狠闭了闭眼,牙根快要被他咬碎。
还是忍不住,他猛地推开车门跑下车,却被早就等在那里的人拦住。
“常先生,你不能上去。”
面前的男人带着满身戾气和怒火,眼中红黑相搏。他往前走了一步,陈江横在半空中的手臂便一颤。
他从未见过常朔这副样子,颓废又阴沉。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下一刻这个男人便要化身成一只猛兽,将他们全都咬死。
可是男人什幺都没做,只是忽地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晃。
“萧烈呢?他也要拦着我?!”
“陈江。”
一辆车子降下车窗,里面的男人摘下墨镜,眸色深沉。
“让他进去。”
常朔晃悠着身体放开手中的人,他与萧烈之间隔着一条路,副驾驶有个影子,他知道那人只会是叶闻筝。
他们斗了十几年,现在狼狈的像条丧家犬的只是他自己。
吞着喉咙把辛辣感咽下去,他步伐跌撞地跑进医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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