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春桃匆匆来传报说她娘正在屋子里砸东西发脾气。
她手里捧着最后一碗苦药,站在她娘屋外,怀中端着婆子给她递到好话,反复编排一番,推门进屋。
这时她娘正坐在屋子深处,面色苍白,嘶喘着。屋子里乱七八糟一片,烛光飘摇,像什幺东西砸在了灯罩上,火苗尚未平息,忽明忽暗。
文卿缓缓靠近,走到跟前,正要在她旁边坐下,忽然她娘手里抓着一根长物,啪一声打在床沿上,“你还知道回来!隔壁是谁!是不是男人!你去干嘛!”
文卿被吓得一个趔趄后退,瓷物从怀里摔出来,她低声答道:“隔壁的姑娘腿受伤了,我过去帮忙……”
“姑娘?你别骗我,明日我让嬷嬷过去看看究竟是不是姑娘!”她歇斯底里道,“不知廉耻啊!丧门星!你是不是要把我也克走?啊?你要再勾搭一个没寿元的短命鬼,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妇人像将要咽气的野兽,胡乱挥舞着,鞭打着空气,形容枯槁,但面目狰狞,极尽癫狂,眼眶虽空洞,却好似充了血一般。
她娘并不是没有气得发狂,但上一次如此,已经是她爹死的时候。后来因为身体原因,除了在晴天被扶出院子晒太阳,她娘甚至没有多的力气动弹,脾气来了也就是摔摔碗,冷言冷语骂几句罢了。
“娘……”文卿被吓得立在角落不敢动弹,“你,你这是……怎幺了?发生什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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