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离这个澡洗了很久。

连站立或是蹲伏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着墙壁坐下。

她双腿微屈，搁在炽白的灯光下，也搁在淋淋热水里。

温度越来越高，视线越来越模糊，全是漫漫白气，郁离的面容逐渐模糊不清。

她忽然……不知道该做什幺了，也不知道能做什幺。

前路虚茫，她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目标。

她想让妈咪开心。

但是现在看来，她一直以为的，能让妈咪开心些的方式，也不过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啊。

郁离仰起头，任凭上方洒落的水落在自己的脸上。

直到再睁不开眼。

不用再面对了。

————————————————

池照影回房间的时候，郁离已经躺下了。

因为只住一晚上，加上她们之间亲密的关系，也就没有收拾客房，她们今天会和以往一样睡在一起。

但池照影觉出几分异常。

郁离往常不会睡得这样早，以往每次回房的时候郁离总有事务要处理，或是看书，亦或是回复信息。

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发一言地侧躺着，缩成一团。

池照影看着那团隆起的被子，眉尾稍压。

“郁离。”她放下擦头发的毛巾，轻轻唤了一声。

郁离没有回应。

池照影走上前，看见藏在枕头和软被间的黑发。

柔软地铺散在枕头上，舒展的弧度里泛出绸缎般的光泽。

“睡了幺？”池照影声线更轻，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吹头发会吵到你幺？”

“……没有呢。”郁离侧躺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声线就变得发闷，“去吹吧，湿着会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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