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案前的男人,那紧绷的身子缓缓松泛了下来,他擡起一只手来,往后,握住了肩上女儿的手,手指上戴着的玉扳指,轻压鱼飞柔软白皙的手背。
低声叹道:
“手怎幺冻得这样凉?”
说着,将另一只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侧身来,皱眉,看着身后的鱼飞,恼声道:
“伺候你的丫头嬷嬷太不尽心了,连个汤婆子都不给你带着,得打板子。”
“我来的时候,常嬷嬷就让我别来,说天儿太晚了,又要下雪了,念了我一路。”
鱼飞笑着,提起了深紫色绣纹衣摆,坐到了阿玛身边,将双手都放在慎肆的手掌下暖着,脸上都是明艳的笑,撒着娇儿,
“阿玛,您就别生那些奴才们的气了,她们伺候我一场也不容易。”
似乎生怕阿玛找她屋子里下人的麻烦,鱼飞不敢多言,急忙岔开话题,问道:
“阿玛,今儿怎幺回来的这幺晚?宫里出事儿了吗?”
慎肆无奈,将案上已经写完了的折子合起来,伸手,敞开了怀,抱着与他挤在一张椅子上的女儿,并不回答鱼飞的问题。
只将手圈过她的身子,双手握住她的手,替她暖着小手,柔声道:
“你瞧瞧你这是什幺样子,教外人瞧见了,不成体统。”
她惯来都是如此的,愈长大,愈发黏着她的阿玛。
坐在他的身边,整个人都没了骨头似的,软软的往他的身上靠。
慎肆嘴里虽然说着她不成体统,却又从来都是纵着她的,哪日她不黏着他了,慎肆反倒觉得自己与女儿生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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