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锦州，离城门只有数十里时，纪杏才去思考她一直不愿意想的问题。

她不想回柳府。

虽然在外的生活并不好。

在柳府，鱼肉有的是，穿的是绫罗缎子，常收到珠花胭脂，睡的是上好的棉花软被，还能读书写字。

这段时间，在外面她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料子最差的衣服，买不起一根簪花，连想吃点什幺都吃不上。

可在府里，有虎视眈眈的柳月白，也有看似温和的柳镜菡。

她不想再受罚，不想如履薄冰地应对他们。

可是如果真的离开，她又有些不安，或许是觉得愧对柳镜菡吧，愧对他曾经给过的机会和信任，至于柳月白……

她拉回心思，更大的问题是，她嗓子的问题该怎幺解释，是受到好一阵款待？还是被治欺上之罪？

可能性更大的是后者。

她是活契，按理说在给府上出差办事途中出了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当失踪处置，会给她家中一笔钱当抚慰。

如果钱都给了，此事了结，人突然又活了回去，那叫个什幺事啊。

如果不能以原来的身份生活，还需再做打算。眼前，如何进城还是个问题。

现在进城去，流民需重新登记造册，每月各地官吏将重新汇整名册，统计各地迁入数量和灾中遇难人口。

离锦州越近，纪杏越是少言少笑，终日无精打采。

訾言猜出纪杏几天来郁郁寡欢的原因。

一日，忽然跟她提起，届时会托口说纪杏是随行的医僮，入城后，再等她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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