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终于体会到了安眠药的药效。
她浑浑噩噩地入睡,再因为开门声惊醒。
勉强扶住床头坐直,动作使得点滴液的透明软管纠成一团,生理盐水截成小水柱,上不上,下不下。
如同她的心情,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她最不想见的就是裴枢。
然而,这个男人正倚在墙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漫长的梦,对一切的感知似乎都疏离很多,包括对他的情绪。
他是疯了才想拿她当药引,也是疯了才会来救她吧。
医生只消受得起病患送锦旗,他的复杂,她或许无福消受。
疏离的不止心理,生理的感知亦是。
看见他,胸前的热胀更加灼烈了,压得她心慌,挤得她生疼。
“你出去。”她略带痛苦地赶他。
她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来回忆医理知识,仔细想想胸口胀疼究竟是什幺病。
“姜医生急着赶我走?”他驱使轮椅逼近她的病床,“可是我们还有好多旧账没算。”
病床周围有许多重症仪器,不是很方便轮椅经过。
他以极其优雅绅士的姿态从轮椅上站起,踏过最后一段荆棘。
姜泠感到诧异,一时间甚至忘了阻拦他。
几日不见,他居然都可以摆脱轮椅行走了?
虽然有些勉强,但丝毫不妨碍他对她的侵略。
带着病态的侵略。
床榻陷下去三分。
“安眠药,好吃吗?”他坐在床沿,随手替她解开点滴软管,漫不经心地揭穿她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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