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水汽升腾，四周的墙壁结着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她脸趴在季绍明肩上喊闷，嚷嚷要出去。本来平常洗到这地步，她可以先溜了。今天季绍明放开她后又逼她墙角，直愣愣望她的胳膊，眼神瘆人，喃喃重复说：“没洗干净。”

两条胳膊齐星宇碰过，重点清洗，手呢，手他可能也摸到了，一并洗掉好了。他按压两泵沐浴露，在手掌打出泡沫，两只手一次揉搓一条胳膊，力道大的像正骨，格愣格愣的，幸亏向晗吃力。他由上而下搓，洗到手时他蹲下，一根根搓手指。

热水停了，向晗蔫蔫地背靠墙，略擡一只手由他清洁，他颧骨处升起红云，两颊上水滴细密，一丝不苟，不放过每个指关节，明明他也搓洗得辛苦，就是不肯松手，真不晓得哪根筋又搭错了。

两人交替洗的时间过长，密闭的空间内氧气稀薄，向晗头昏脑胀，莲蓬头冷不丁滴下一两滴凉水，她一激灵，打个寒战，手抽动。季绍明握住她的手，擡头问：“冷吗？”

“难受。”

及肩发被发夹别在头后，零散的发丝粘在脖子上，向晗眯着眼睛，畏缩身子哼唧。教训未半中道崩殂，他总在收拾她和不忍心之间摇摆，“冲一下，我们出去。”季绍明停止折磨，弯腰欲站起，向晗像软体动物般伏在他背上，四肢冰冰凉，他慢慢起身，她的脸蛋移动到他肩膀，蔫头耷脑，他扭头贴贴说：“好宝贝，再坚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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