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一块布,又装作补丁的样子粗糙地缝上去,不想被人发觉。
纪盈想起去鸢城初始,她帮着铲了那帮私底下找小孩子寻欢作乐的人后,席连对她和善得多的时候。
本以为他会拿那件事做局谋利,是不在意的,现在想来,往后他对她这个夫人有多少敬,便是他有多在意那件事。
明知陈怀一意孤行,他自己就会走到两难境地,终究他没有强行拦下陈怀,也是明白这件事应当做下去。
终此一生,为人所用,未能解脱。
纪盈折好那补丁放在手中,擡头望天看着明月。
看着席连死在自己面前,陈怀又该如何想?
喜雁收拾了行李,说想送席连的尸身回沂川府,葬回他的故乡。
纪盈点了头,在纪夫人的书房里翻找了半天,从底下的格子里取出一张卖身契。
“十年前你来时的,”纪盈看着那泛黄的纸张上写了“胡轻莲”,那是喜雁原本的名字,被那时不学无术的她随意改了,纪盈浅笑,“早该还给你了。”
“那姑娘以后能叫回我的名字吗?”喜雁问。
“好啊,轻莲。”纪盈一字一顿念着,把本该属于她的名字还她。
从乱葬岗接回来的尸体,轻莲抚着轻薄的棺木,轻轻敲了敲,没有任何回应后垂眸笑了笑。
租了辆小车,纪盈送她运那尸身到了城门前才停住脚步,
都走了。
江府来了个稀客。
江生岭晚间回到家时听人禀报纪盈来了,愣了神,进屋就看到她手里把着一个前代的古董花瓶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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