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放纵所带来的倦意令纪竹沉沉睡去，却并未睡上太久，当清晨第一束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时，她小心翼翼地在沈清池唇边落下枚轻飘飘的吻，离开得悄无声息。

和来时一样，走时要带的东西也不过只占了一个小包，张姨在她临出门前问，“二小姐去工作了吗？”

纪竹就轻轻回了个嗯，背着她的全部家当出了沈家大门，张姨追了出来，“二小姐今天不用车吗？”

纪竹停下步子，又转身望向张姨摇摇头。

“家里事多，我有伺候不周的地方，二小姐要说。”

纪竹淡淡笑了笑，“没有，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了。”

张姨看出了她想走。

“大小姐知道吗？”

“先生和太太就快回来了。”

纪竹没说话，就垂眸盯着自个儿的脚尖，张姨轻声叹息，终究是没拦她，“还是叫老李送二小姐下山吧，从这儿出去要走很久。”

纪竹这回没再拒绝，“好，那就麻烦李叔了。”

车最后停在了市区的公交站台旁，“到这儿就行，不用等我。”

李叔一愣，“一会儿不去医院了吗？”

纪竹拉开车门前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到这儿就行。”

她看着李叔往回方向将车开远，又等了几分钟，坐上刚刚驶来的18路公交。

18路公交车的终点站，金临孤儿院。

远离市区的一处偏僻之所，几乎无人踏足的一座建筑。

站在孤儿院生锈的铁门栏前，纪竹紧攥浮起薄汗的掌心，唇瓣顿失血色，她强忍着心底的惧意与胃中翻涌的呕吐欲，无比僵硬地向前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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