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规规矩矩地叫了声“陆先生”,薄衫下摆残余着两根细细的指痕,狼狈缩成一团。
那里坠了个倔强的哭包,小姑娘鼻涕泡糊了满脸,怯怯擡头看了一眼陆鹤璋。
复又低头。
戒备又困惑。
一大一小,头顶都有两个圆不溜秋、如出一辙的旋。
“……”
陆鹤璋掌心有点痒。
他紧了紧喉咙:“什幺事?”
“刚刚往城建热线通了电话,说是附近农村井灌,地下水超采引发沉降,回市里唯一一条路都淹塌了…”
陆鹤璋“嗯”了一声,反应温吞,明显是在等待下文。
覃宝熙收窄淋湿的肩膀,稚涩的一张脸有些涨红。
她有些说不出口。
往日她去老宅中做客,陆蜇不满老太太故意使由头镇压他一身逆反的骨头,经常喊了狐朋狗友厮混,晾自己在一边,事后咬着牙威胁,像一头秩序敏感的小野狼。
但仅有一次。
对方分明一身收敛下去的刺翕动着即将鼓张的节奏,却在擡头的瞬间拼命忍下去,一板一眼地冲楼上喊了声“小叔”。
那时的陆鹤璋侧着脸,轮廓锋锐清隽,面容冷淡。
他就那幺站着,不甚在意地投来一眼。
“覃家的姑娘?”
陆蜇不敢造次,低着头,在那一刻温顺得像只主动翻肚皮的猫咪。
“小叔,我跟她闹着玩呢。”
仅这一面而已。
前未婚夫的亲叔叔,年纪轻轻便能爬上令人称羡的位置,掌定商业版图,极度克制的外在条件下,内生的锚被秩序感裹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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