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灵岩寺香客稀少，时允跪在法事厅的蒲团垫上听着诵经木鱼声儿直犯困，住持停颂，众人磕头。季修礼瞄了眼前排的长辈，犹犹豫豫地盯着一脸萎靡的时允，趁磕头的间隙悄声道：“想吃海棠糕吗？”

时允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双手合十继续跪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见她还堵着气不搭话，季修礼心虚得不行，侧身靠近些再次试探：“姚记豆浆？”

他正忽闪着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时允，迎头就被季在煊赏了个毛栗子，疼得他捂脑袋直叫唤。看他吃瘪真痛快，时允偷着憋笑，还是不理他。

上午的仪式结束后，要回家上香吃斋。时允扶着老太太一步一个台阶往山下走着，季修礼跟地鼠一样窜到她外婆面前，卖乖道：“姥姥，您能把车借我用下吗？”

白影不明所以，但还是从包里掏出车钥匙给了他，问道：“怎幺啦？要出去干啥？”

季修礼支支吾吾了一阵儿，小声说道：“想去买点心，我很快就回来。”

白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叮嘱道：“斋戒过了午时不能进食，也不能吃荤的，注意着点啊。”

香都快上完了季修礼才匆匆赶回来，在父母的死亡凝视下着急忙慌地鞠躬上香。吃斋饭的时候，时允也不肯和他坐一起，吃完饭她就一个人回了房间准备补觉。

她躺在床上，无意识地摸了摸小腹，脑子里莫名就跳出了季修礼抱孩子的那个画面。她压根就没刻意往那方面去想，就是不由自主地思绪缥缈，心头也控制不住地颤悠。说不来是什幺滋味，复杂到自己也分析不出来，但她感觉到一股很异样的悸动，挺挠人的，却不是什幺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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