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晚醒来时一身冷汗,她紧紧盯着上方的床帐,急促地大口呼吸。
她梦到自己东窗事发,官府派了几百人追捕她,把她逼到死角,打断双腿关进牢里,她明明已经将罪行全盘托出,他们还是认为她有所隐瞒,所有刑具都在她身上过了一遍,最后判她斩首。她被拖上断头台,浑身血淋淋,头发蓬乱,全然看不出人样。她被按在砍头的木墩子上,那墩子就跟厨子剁鸡剁鸭用的是一样的,血渗进木头里染得黑红,上面还粘着红色的肉沫子和骨头渣,又腥又臭,呛得她想吐。但很快她也要在上面留下她的血、肉沫和骨渣。
“行刑。”监斩官将斩首令牌扔下来。
她一听那声音,急急擡起头去看,可还没等她看到人,刽子手的鬼头刀就砸下来,她一阵天旋地转,滚得头晕眼花,待停下来,她看见自己的身子没了脑袋,软趴趴倒在地上,漫出一大滩鲜红的血。
她又想起那监斩官,头发遮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想拨开,发现怎幺用劲都擡不起手,她忘了自己已经没身子了,于是她将就着从乱糟糟的头发缝隙里往外看。一对上那张脸,她立刻流出眼泪来,但她感受不到心痛,因为她的心脏在下半截身子里。
闵宵面色铁青,冷冷看着她,眼里再没有半分怜惜和爱慕之意。
以往从噩梦中清醒时,郁晚会感觉心里一轻,叹一句:还好只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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