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就过去六年,对拓跋启来说,恍惚中似乎是沧海桑田。
对外说,王府不见了一个丫鬟,一个心上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心里少了一块肉。剜心之苦,原来并不疼。疼的是思忆起从前时,孤寂的日日夜夜。
以前从未觉得有哪里不好,总是有很多事要忙,很多书要看,很多武要练。自从她走以后,才知道形单影只,是再多事都填不满的窟窿,瑟瑟漏风。
看完魏从戈的回信,信中除了交代边关近况和征兵进展,还另外交代那名女子的事。他说,那林幼春如今已经跟了他,他觉着好。
拓跋启将信烧了,转眼侧目,看向中庭那两棵日渐粗壮高大的龙眼树。
种了几年,因是南方的树,废了不少匠人养护,冬日还要烘炭盆、绑棉被,才总算没养死。去年和前年还结了两次果,但都不算多,他命人尽数摘了下来,一颗不少,全都送去冰窖里藏着。
也是奇异,明明是在冰里藏了很久的果子,按说果核里的芽都应当冻死了,但仍然在慧光寺的前山上生根发芽,长出两株树苗。
曾经拓跋启故地重游,他认得那树根,认得又春将果核按进土里的位置,就发现了它们,挖回来养着。
当初想种在中庭等又春回来了看,看她以体内汁水滋养的果子生了小嫩芽。等着等着,不知不觉,这两棵竟已经长得这幺大了。
然而人却依然没有找到,杳无音讯数载,似乎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而是他幻想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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