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病区的无人角落里,沈瑜兰向朱槿深深鞠了一躬,也许久没有将折下的腰挺起。
从她接到温竺山那通唐突的电话后就一直在想,女儿被他以这种方式领回温家,这对他夫人来说相当不公平。
沈瑜兰清楚地记得,那是七月里最为沉闷的一天,她站在窗边听着温竺山张口一句“让温寻和淮川结婚吧”,三十七八度的高温与她莫名发凉的呼吸交融,形成如熔浆一般质地的不可名状之物倒灌进了她的胸腔。
那天她奋力摄取到的稀薄空气,时下一定被命运等分,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气噎喉堵。
“没有让女儿保持好和温家的距离是作为母亲的我失职了,我向朱女士你诚恳道歉。”
朱槿昂起头颅,视线却落在了面前那个女人下低的后脖颈,即便胸骨不听使唤地急促浮动着,她还是将不久之前面对丈夫时的那种失控情绪隐忍在了同为母亲的共处之下。
从温寻的年龄向前倒推,朱槿大致可以猜到这个叫做沈瑜兰的女人和当时与她还不相识的丈夫决定孕育生命的原因是什幺了。
见过温流舟的人都说,她和堂弟温竺山长得很像。
但朱槿还是无法接受被自己否定的传言背刺,这让她该怎幺承认曾经奋力为逝者证明清白的行为都是自我欺骗?
“论先来后到,我没有资格声讨你,向我隐瞒这些的人是温竺山,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该先道歉的人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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