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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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给我送来一棵合欢树苗，刚好可以种在院子里。嗯，住在一楼的好处就是能有个小院子，多完美。那天听到小娥说阳台那边的光太晃眼了，种棵树，几年以后就会有绿荫浓密了。

小娥正在读课文，清脆的口齿念着清丽的文字，不自觉地有种迤逦的美感：“……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好高深的文章，我不禁为自己的文化水平深深担忧，孔子文章有什么好看的，好好的该吃中午饭的时间拿来大谈特谈什么程朱理学，简直浪费时间。孔孟之道都是华而不实的大道理，哪懂小民忧虑，不好不好。

我故意打断小娥，把合欢树苗给她看，小娥立刻放下了课文，显然非常感兴趣，连吃午饭时两眼不住地瞟那棵树苗。小孩子肯定都亲近自然，母亲爱种花儿，这爱好也影响给了我，估计迟早会影响给小娥。阳台养了一整个台子的花儿，我还在小娥屋里放了一盆松果菊一盆芙蓉花，感觉她还挺喜欢的。

我说：“那咱俩就一起种吧。”

小娥答应了，但要等到晚上放学之后。

“好啊，在学校快点写作业。”我说。

晚上回来时，她已经写完了作业。我翻出两副手套，从物业借了一把锹，她捧着树苗噔噔噔地走到外面。我挖出一个树坑，她把树苗小心翼翼地放到坑里，扶着树干，珍之又重，稚嫩的小脸格外严肃。我暗自好笑，把土铲回去。她和我一起压土，把土拍实。我的手和她的小手覆盖在一起，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我抓住她的手，帮她压土。我一边压土一边说:“你知道吗，古代，合欢树有个很美的名字，叫青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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