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吗？记得就好。

-----正文-----

“感觉怎么样？”

睁开眼睛。我知道坐在我面前的人是谁，也知道我是谁——这很不容易，不过符合我们的预期。我是记忆编辑项目的研究员。坐在我面前投来冰冷的眼神的，是项目组内一位和我同级别的研究员，也是帮我做测试的研究员。我也知道我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了推进项目。我自愿成为受试者——尽管我已经不记得这些事。

我对这些事的印象来源于我在接受第一次测试之前写下的一份详细的文档，文档记录了我之前的人生中发生的各种事情。每次测试结束，我就要看一遍这个文档，然后描述一遍我脑海中的记忆，将这些记忆也补充记录在文档中，作为验证的一部分。一开始，我们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然后第一次测试结束之后，我们发现即使有些记忆确实存在于我的脑海中，但是我并不能回想起它们，因此才加了个描述和提问的环节。根据记录，有几次，我需要从头重新开始了解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处于什么状况之中，才能够开始描述我脑海中的回忆。还有几次的情况更夸张。不过，除了第10次，其余的结果其实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非常恶心。不过，记忆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缓一缓就给你描述。”

她叹了口气，将放在脚边的白色塑料桶拉过来，我俯下身张开嘴——我连这套流程都还记得，这次测试的目的看来是已经达成了。她戴上胶皮手套，将手指伸进我的口中，中指准确地点到我的舌根——没有呕吐物，我在八小时内没吃东西，于是只有一些稀薄的液体顺着呕吐声溢了出来。一阵干呕之后，头晕目眩的感觉好些了，我边翻看那个文档，边描述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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